3月 07 2021
第三人称的难题
在英语句子中选择正确的第三人称代词，曾经很简单，现在已经不是了。
英国《卫报》昨天的一篇报道的第一段是这样的：
The International Booker winner Marieke Lucas Rijneveld has written a poem responding to the controversy that broke out after they withdrew from the job of translating Amanda Gorman’s poetry into Dutch, writing that they took the decision because they were “able to grasp when it / isn’t your place”.
报道的作者大概也知道读者会对其中的“has”和“they”的错位产生疑问，于是在文章第二段第一句以最简便的方式做了解释：
The non-binary author and poet had been announced…
文中提到的荷兰诗人Rijneveld是non-binary，即不对自己的性别进行定义。那么这些人的第三人称代词是he还是she呢？目前流行的做法，是称他们为they。也许因为英语我是一个通过学习语法学英语的人，觉得这样的表述很别扭。第一段是过去/过去完成时，如果是现在时/现在完成时，还会更显眼，出现“somebody has…after they have…”这样的句式。
我不知道这样的做法被接受的程度如何，我在其他场合看到，当不能/不愿意表露文中某个人的性别时，会干脆避免出现人称代词，比如第一段可能会写成“…after the poet withdrew…”，但是同一句中的“…writing that they took…”如果改成”…writing that the poet…”就很别扭，所以在我看来这是个无解的难题。
英语的第三人称代词在欧洲语言中是最简单的了，我不知道其他根据人称/性别/阴阳性/单复数有大量变形的欧洲语言是怎么处理这个问题的。
从另一个方向引申开去，如果为了解释第一段中的“has”和“they”的错位而披露Rijneveld是non-binary，这么做是否合适呢？是否会被指责在没有任何需要的情况下提到别人对自己性别的定义？好在这个问题真的与这篇报道有关，因为引起Rijneveld退出翻译美国诗人Amanda Gorman新作The Hill We Climb决定的原因是她被人指责，说她不像Gorman那样，是“spoken-word artist, young, female and unapologetically Black”。
以后如果看到一篇文章中频繁提到某个人但一直没有出现第三人称代词，或用了they，读者还得根据语境判断文章作者是不能或不便透露所提到的人的性别（比如性别与陈述的事情无关），还是所提到的人可能是non-binary（但是作者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透露）。
我在上面这句话中用的还是“她”，如果在中文中用“她”也不合适，那该怎么办呢？用“它”、“他们”/“她们”、“它们”？还是新造一个词？
